140、为了团聚

　　李赫男发现自己倒霉的时候，总是会发些意外之财。

　　严雪松不理他，爷老子给了他一万大洋的生养基金；被刘家傲打了一枪，帮高家全弄了块金表，顺带着帮汤乡茗挪了个地方；救严雪松时被鞭炮崩了一次，过了个免费的情人节；被袁克文撞了一下，得了二百大洋。

　　这次他无辜被打了一顿，竟然又得了二十多大洋的补偿。这么回想起来，李赫男受伤的小心脏稍稍好过了一些。

　　余立奎等人知道李赫男有钱的时候向来大方，连日来都嬉皮笑脸的刻意讨好着李赫男。

　　李赫男现在成了行动组联络室绝对的大少爷。什么工作都有人帮他干，甚至内裤都让张广智抢过去替他给洗了。

　　李赫男一高兴，大手一挥，二十多大洋全部捐出来作为行动组联络室的餐费。

　　每天吃得满嘴流油的张广智和余亚农等人商议，等过些时候，撺掇着李赫男再开一次演唱会，让其他组的人再揍一顿。

　　李赫男闲下来有些无聊，他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跑去缠着陈果夫。苦苦哀求半天，又是讲道理，又是摆事实，终于让陈果夫答应，封自己作了指挥部纪律委员会的临时主任。

　　新官上任，李赫男每天得意的在各联络组来回巡查，拿着指挥部工作纪律守则，专挑各组成员的小毛病。

　　各组联络员们这几天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什么头发没洗、被子没叠、衣服不整洁、胡子没刮、打电话用语不文明等等小毛病，只要被李赫男发现，通通写悔过书。

　　李赫男还专门找到后勤组伊莲娜，制作了一个纠风肃纪展板，把每个人的悔过书钉在上面展览。

　　李赫男的工作让陈果夫十分满意。他感觉指挥部的工作风气严肃了不少，工作人员的精神状态振作了许多。之前那种松散的情况有了很大的改观。马林和伊莲娜对李赫男的工作也很满意，终于感觉指挥部中有了一些苏维埃办事机构的正规军模样。

　　在联络组日常会议上，陈果夫还专门对李赫男提出了表扬。

　　但在私下里，指挥部所有人暗自决定，把李赫男的外号从情圣改为了元帅（天篷元帅猪八戒）。大家还经常报怨宋飞等人，觉得他们不应该招惹李赫男这个报复心极重的家伙。

　　其实李赫男还忽略了一条规律。每当李赫男春风得意的时候，也都会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李赫男当上纪律委员会临时主任没几天，不好的事情就来了。

　　正月初十这天，李赫男和往常一样，拿着小本子，板着一张脸，背着手在楼内转悠。

　　“眼镜（徐恩白的外号）！出来，出来。”李赫男在宣传组门前发现了一个烟头。

　　“到。哎呀。李主任您辛苦了。”徐恩白心中暗骂一句倒霉，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满脸含笑的跑了过来。

　　李赫男丝毫不理会他的热情，指着烟头，冷冷说道：“看看。你看看。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吸烟有害健康，关键是有害别人的健康。明不明白。这次就写个五千字的悔过书算了。但我已经向陈主任建议了，马上要在指挥部内全面禁烟。你们几个老烟枪小心着点吧。”

　　“啊？”徐恩白生无可恋的看着李赫男，心中恨不得上前把他那张臭嘴用针给缝起来。不让抽烟？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啊什么？你想抗命？那我去跟陈主任说说？”

　　“别别别。我写，我写。不过，真的要戒烟啊？”

　　“戒。必须的。”李赫男早对楼内的空气质量不满意了。

　　徐恩白心中暗骂，“这个该死的猪八戒。戒这戒那的，没完没了。当初我们几个真是心软，还充满愧疚的给他补偿。哼，早知道多打他两拳。”

　　正在这时，张广智跑了过来，人还没到近前就急忙的呼喊道：“男哥。蒋指挥和农指挥让你现在马上过去。有紧急情况。”

　　李赫男不以为然的说道：“谁又犯错误了？哎，真是的。我这稍稍松懈一点就出事了。”

　　张广智跑到近前，摇了摇头说道：“我好像听他们说，是陈真出了事情。”

　　“陈真？他怎么了？”李赫男心中一惊，连忙丢下徐恩白和张广智，向蒋志清办公室跑去。

　　李赫男来到蒋志清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大声喊道：“报告。行动组李赫男奉命前来报到。”

　　“进来。”

　　“是。”李赫男打开门，挺着胸膛走了进来。

　　看着脸上淤肿未消的李赫男，蒋志清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微笑着挥手说道：“赫男。坐。指挥部的工作作风整顿很有成效，这几天你受累了。”

　　李赫男刚想坐下，听到蒋志清的表扬，立即打了一个立正，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敢当蒋指挥夸赞，赫男做的还远远不够。我一定继续努力。”

　　“呵呵。好。坐吧。”

　　农劲荪心忧陈真的安全，顾不得与李赫男寒暄，直接说道：“赫男。我得到情报，陈真可能跟板田已经进行了决斗。你和板田比较熟悉，能不能去虹口道场，探听一下具体的消息。”

　　李赫男急忙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决斗的？板田被陈大哥给打死了？”

　　农劲荪摇了摇头说道：“我得到消息，初一早上，虹口道场突然从日本人开办的医院请了几名医生去了道场出诊。那几名医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蒋志清接着说道：“今天我给板田打了个电话。可是接电话的人说，板田没在，有事情出去了。”

　　农劲荪说道：“我们一直监视着道场，根本没有看到板田出来过。”

　　李赫男担忧的说道：“我看八成是陈大哥把板田那老小子给干掉了。如果真是这样，我过去也没用啊。他们不可能让我进道场的。”

　　农劲荪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请黄金荣去过道场，日本人根本没让他进门。”

　　蒋志清说道：“我听说，你们和田盛刚来上海的时候。他曾经想把你们夫妇托付给日本人。”

　　李赫男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可一方面，道场出了陈真的事情，我们不便留在那里。另一方面，盛哥也对日本人起了疑心，怀疑他们跟李纯督军的死有些关系。所以盛哥和我们第二天就离开了道场，去了三哥那里。”

　　蒋志清皱眉问道：“田盛怀疑是日本人杀了李纯？”

　　“不确定。但肯定和日本人有些关系。盛哥担心，日本人想挑动中国内部矛盾，引发军阀内战。一但张作霖把军队调出东北，日本朝鲜军和关东军可能要攻打东三省。”

　　蒋志清担忧的点了点头。

　　“阿男。我们想让你演一出戏，假装被人追杀，去虹口道场避难。有田盛的面子在，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把你拒之门外。”农劲荪看到两人说跑了题，连忙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李赫男苦笑着摸了摸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恍然大悟的说道：“我说东章那小子怎么下手这么狠呢。他早有预谋的吧。”

　　农劲荪脸色一红，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哎。这小子。回头我替你收拾他。”

　　蒋志清呵呵笑道：“我看这样挺好，不用再化装了。赫男，你看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好呢？”

　　李赫男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他微笑着说道：“俗话说，仇深莫过于杀父；罪大莫过于夺妻。被人追杀，无非因为恩怨情仇和金钱美色。想找个朋友不容易，想找个仇人可就太轻松了。”

　　农劲荪连忙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李赫男轻笑一声说道：“我想把我夫人接过来，带着她去一间大一些的赌场走一圈。你们找些人扮成色狼，和我在赌场打一架。你们装作不敌逃走，放出些狠话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去找他们求救了。”

　　蒋志清会心一笑，把李赫男的目的看了个通透。这小家伙总是这样，从来都是公私兼顾的。他想借机跟夫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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