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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第一步220


  那唯一的真实,我只能了解却永远没法触碰。因为当真正抓住那份真实,当真正触碰真实的时候,已经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

  这种矛盾,也许只有自己站在真实之上的时候,才能有所解决吧。

  那残留的恐惧还在影响我,当然这也无所谓,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都是觉察到的状态,有什么重要性可言吗?

  所有的重要性,都只是我认为其重要。这种状态本身就说明,一件事物并没有“重要”这个标签。既然我能认为某些事情重要,那么我也能认为其不重要。

  而且,“重要”这个词汇,也是建立在恐惧之上。如果我不害怕生活,还有什么重要和不重要的吗?还有什么人生必须做的吗?所有的行为选择完全变成,“我愿意”这种蛮不讲理的套路。

  为什么要讲理?有什么好讲理的?你认为你是一个人,这就是最不讲理的事情。所以,还有什么资格认为别的事情不讲理呢?

  总是会说,不要那么极端,不要钻牛角尖,不要刨根问底,为什么不要?因为角色知道,这样会摧毁角色、摧毁人生、摧毁整个宇宙。想要好好生活,那么上述的说法完全正确,并且应该大肆赞扬。

  但想要真实,或者说,不愿意继续撒谎,想要做一个诚实的人。那么,就只能一直问下去,只能一直发现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完全是一坨狗屎。

  当自己发现自己所相信的,所坚信的,所崇尚的都变成一坨狗屎之后,很自然就会产生愤怒。如果一个人被这些东西欺骗了一生,还能够不愤怒的话,这才是神奇的存在。

  当然,也有可能,在这个精心策划的梦境中,有什么不可能呢?认为某些事情不可能发生,这本身就是对精心策划的亵渎。

  都是恐惧,当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迎面而来全部都是未经验证的假设,全部都是毫无根据的肯定句。而且对方似乎很好心,非常担心我的状态,认为人活着就应该开开心心之类的。

  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最关键的是,对方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喜欢这种状态。直接单方面认为这种状态不好,然后开启自以为的善良模式,潜台词在说“快来夸奖我,快来感谢我”之类的。

  因为我一旦不领情,那么对方就会生气。所以对方根本不是想要劝阻我,而仅仅是想要表现其自己的角色属性而已。

  “我好心好意劝他,唉,算了……”,这种话语还听得少吗?

  就像父母从来不会开口问,“你一个怎样”,而是直接开始着急结婚并美其名曰“这是对你好”之类的。

  我不太明白,父母有什么资格认定这些是好事那些是坏事?如果父母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他们并没有站在人生巅峰?如果脑子里的扭曲真的如此管用,那么为什么现在依旧处于恐惧慌张焦虑之中?

  为什么还会有烦躁的事情?

  难道几十年的生活经历都无法告诉你,你脑子里所谓的知识和认知,其实都是一坨狗屎吗?

  唉,袁长文发现,自己又开始想要说教,真的是教导弟子习惯了。

  而脑子里所有的扭曲,哪一样不是开始于习惯呢?因为习惯所以不会去思考,因为习惯所以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只是一坨狗屎”,因为习惯所以紧紧抓住自己熟知的东西不放手。

  哪怕是现在,我依旧在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唯一的改变,也许就是不再去抗争此刻的现状。因为事情这样发生,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我又怎么可能去抗争这种必然呢?

  不去抗争、不争、臣服、无为、不害怕生活,反正就是同样的状态变着花样去描述。

  真的有些诡异,仔细想想,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就仅仅是画面内容。那些人那些事,都不再进行关联之后,突然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在搞什么鬼!

  为什么对方想要说服我?为什么对方突然说一些未经验证的肯定句?为什么对方突然开始表现自己的角色属性,并且期望获取我的赞同?

  为什么对方开始大吼大叫?为什么对方生气了?为什么对方在笑?为什么对方在走路?为什么这些人就像程序一样空空如也?

  而且,当我不需要了解“为什么”之后,那种疏离的恍惚感就会产生。事情就是这样,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就是如此。对于他人的喜怒哀乐,似乎不再感兴趣,也没有劝说别人的冲动。

  可悲的是,我还在想要插手,还在通过脑子里的扭曲去干涉事情。因为所有的干涉都是同样的开头,“我认为这样不对”,所以才会去干涉。仿佛脑子里的扭曲在说,“是嘛,很明显应该这样,怎么可以那样”之类的。

  难道说这种好坏的判断,已经成为本能,到现在都没法清除?

  再次出现那个矛盾点,如果这份思维不是自己在控制,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而已。那么,我为什么会这样思考?或者说,角色究竟能不能继续思考斩杀?

  角色知晓这点,对于斩杀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我要继续“控制”思维去斩杀吗?

  我不知道,虽然我可以很确定的说,自己会一直思考斩杀。但是,这种对未来的信誓旦旦终究也只是一种猜测。

  不对,这是建立在恐惧之上的说辞。

  很明显,我在恐惧角色不会完成,在恐惧角色无法斩杀结束,所以才会出现这一系列的矛盾点。

  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我是否能够控制思维,而是我为什么要在意自己是否能够控制思维?既然我仅仅是那份觉察,为何不任由事情自己发展呢?

  角色将会如何思考?角色将会如何斩杀?是放弃还是继续前进?这些都不再重要,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对于未来,我知道什么?或者,我在期待什么?

  仿佛,一旦我认为这些思维仅仅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一旦认为我根本没法控制思维,就会变成一场灾难,就会让角色放弃斩杀,就会前功尽弃,就会一败涂地。

  这不是恐惧是什么?

  必须斩杀,这似乎已经变成一个新的角色属性。必须找到东西来斩杀,这尼玛跟帝国的皇室行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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