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碎丹立道
山间小径,晃晃悠悠,雪花时不时飘散一些。
每次遇到雪花从树吖上落下,小雨都会很兴奋冲过去,伸手捧着雪花。
袁长文则是微笑走在后面。
小雨看着袁长文,打笑道:
“长文,你的那些师妹看见你跟我转悠,会不会拿刀砍我呀?”
袁长文摸摸鼻子,说:“小雨切莫这样,女子的清白胜于一切,还是不要拿她们开玩笑的好。”
“好啦好啦,我不说啦。”
小雨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打笑袁长文,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
两人顺着小径,慢慢穿梭在树吖之间。
“耶?!”小雨突然指着路边脚下的植物,“长文,你看,含羞草!”
袁长文看着那株植物,纳闷道:“何为含羞草?”
小雨:“含羞草啊,就是你一碰它,它就会害羞,然后叶子就会合上。”
袁长文笑道:“如此神奇之物?”
“嘿嘿,我给你演示一下。”
小雨刚要伸手,陡然愣住。
这……
似曾相识的感觉陡然袭来。
袁长文:“怎么啦?”
小雨皱着眉,说:“这场景好眼熟,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袁长文点点头,说:“有时候是这样,特别你还失忆了,也许以前你种过含羞草。”
小雨没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失忆,而是穿越。
但,这种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
小雨自己在山间转悠,不知不觉却走到袁长文的住处。
看见袁长文从远处回来,居然还提着一桶水。
小雨惊讶道:“不是有水元晶吗?你干嘛还要自己打水?”
袁长文笑道:“不一样的,虽然有水元晶,但我不是很喜欢。我一般都是自己打水,然后倒入水桶,这样的水不管做饭还是洗澡,都有种别样的感受。”
小雨:“有什么感受,跟水元晶有区别吗?”
袁长文想了想,说:“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但对于我内心而言,通过这些行为,我将心神注入水里,在洗澡和吃饭时,去感受那份水的存在。”
小雨撇撇嘴,说:“听不懂。”
袁长文提起水桶,将水倒入屋顶大桶,水流顺着竹子引入屋内。
“没关系啊,你可以试试,在用水的时候,去感受一下水在肌肤上的那种亲昵。其实,万物皆是道,有时自己会故意想要做些事情,让其变得复杂。”
小雨:“还有这种人,简单方便不要,反而想复杂?”
袁长文笑道:“有啊,我就是这样的啊。”
“不对啊,”小雨看着那木桶,仿佛想起,说,“你不是说,砍伐很难吗?那岂不是这些木材都很贵?”
袁长文:“我可是化神期强者。”
小雨翻翻白眼。
…………
…………
童蒙坐在山顶,周围还有几人,盘腿而坐。
这是山顶,云层之上,面积不大,却很荒凉。
三面悬崖,背靠山巅,还有一处不深却广阔的山洞。
看不到多彩的世界,眼前只有云层在翻滚。
这就是云上思过。
童蒙再一次云上思过。
没有来过山顶的人,也许觉得山顶看云,多美啊,云舒云卷变幻莫测,多美啊。
但是让你看七天呢?
只有云,什么都没有,连食物都没有。
渴了,只有融雪化冰。
还觉得美吗?
老子堂堂四皇子!
要不是为了情报!
老子在这受鸟气!
“啊!!!!!”
童蒙越想越气,大声发泄,就连云层似乎都被吼破。
童蒙:“什么鸟规则!不让抱怨!入宗的时候,还说什么绝对自由,都是放屁!”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一人懒散道:“算了吧,七天一会就过了。兄弟,应该不止两次吧,我都看见你两次了。”
童蒙:“靠!老子自己都记不清了!滚蛋吧!!!!绝对自由!!!!”
坐在最边缘的一人,身着白衣,长发飘飘,说:“你是绝对自由的,只是规则在那里,你违反了规则,自然会受到相应的惩罚。但,你拥有违反与否的绝对自由,没人逼你或强迫你。”
童蒙见有人反对,怒极道:“你放屁!如果我违反规则就会受到惩罚,这算哪门子的绝对自由。”
白衣男子伸手凭空一抓,一团白雪赫然在手中。男子随手一扔,那团白雪掉在地上,碎成一滩。
嗯?
什么意思?
白衣男子:“我扔出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发生,那它必然落地摔碎。而你,又怎么能因为你自己的扔出,去怪罪白雪的碎呢?你做了事情,自然会有相应的反应,而你,又怎么能抱怨愤怒不甘这些反应呢?”
童蒙指着对方,吼道:“你放屁!难道遇见不爽,我要克制自己?明明仇人在眼前,我却要装孙子?抱怨怎么了?难道抱怨不是顺心意吗?老子在世为人,只求心中痛快!念头通达!”
白衣男子没说话,皱着眉头,嘴里念叨着:“在世为人……心中痛快……念头通达……”
“哈哈哈哈哈!”白衣男子突然癫狂,几人忙不退后几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顺则成人,逆则成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白衣男子大笑之后,盘腿而坐,双走结印,入定。
淡淡的微光在男子身边腾起,远远看去,就像发光的佛像。
这……
童蒙挑挑眉,这家伙居然在这里渡劫!
没错,就是渡劫,碎丹立道,踏入修真者。
白衣男子毫不迟疑破碎自己的金丹,迈出那死伤无数的那步。
轰隆隆!
并非云层传来的声音,而是在白衣男子心中。
何为天劫?又如何渡劫?
天劫是对内心的拷问,是坚信自己的道,是不犹豫不彷徨。天劫来源自内心,想要渡劫,也只有靠道心。
很快,白衣男子便站了起来,哈哈大笑,转身对着童蒙,鞠了一躬。
“小兄弟,谢谢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本意成仙,何必在乎世人的看法。那些不经过思考,就全盘接受的思想,那些所谓的道德。究竟这些是真实的吗?究竟什么是真实的?
为什么我们要有所作为?难道是害怕被看不起吗?为什么我们会害怕被看不起?为什么别人一定要赞扬我们?我们又为什么一定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为什么别人奉承我们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很爽?”
白衣男子站在山顶,却是光芒耀眼。
“我们从来就没有问过,为什么?或者说,明明心里难受明明心里委屈,却又不得不被那些思想绑着前进。顺则成人,逆则成仙。不打破别人的束缚,又如何逍遥?
这些束缚我的情感,这些束缚我的思想,是谁给我的?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坚定的相信自己是某种人吗?难道这些,不都是别人塞给我的吗?
就像你说的,在世为人,只求心中痛快。但这些不痛快,是谁给你的?是自己啊!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我们从来没有检视自己的想法,总是认为别人冒犯自己。抛开这些,我还是人吗?但我本意并不想成为人啊……小兄弟,谢了!”
童蒙很不自在,说:“呃,这个,你怎么渡劫这么快?”
要知道,皇室培养的孩子渡劫,几乎都在一个时辰以上,当然死了的不说。
白衣男子傲然而立:“知之为知之,自然很快。”
童蒙撇撇嘴,不以为然。
还是想想,怎么打发这七天吧。
这时,童蒙腰间的传讯符收到信息,杂乱无章。
但童蒙知道,这是皇室的联络,是暗码。
翻译过来是:
“抹掉,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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