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凤汐眠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眉色认真道,“方才我说的话是真的。”
杜若若和宇文谦便再一次齐齐地盯着她看。
凤汐眠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脸上轻轻略过,道,“你们看起来,的确像一对苦命鸳鸯。”
“……”宇文谦和杜若若相互看了看,各自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跑出前殿汇报的小厮额头被砸了一个洞,血流不止地被人抬出来。
方才他汇报的时候,太医正在给呼延芙的脸伤换药,因呼延芙突然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听她开口一句“他们当真是这样说的?”后手指抖了抖把人弄疼了。
呼延芙嘶的一声叫,目光如刀地瞪了他一下,端起的茶杯却是扔向地上跪着的那个人,那个人以为是自己回答慢了,当忙不迭地点头,吓得嘴唇猛颤,“千真万确,一字不漏,半字不多,只字不差。”
“拖出去杖毙,啰里啰嗦的弄得我头疼。”呼延芙冷冷命令。
于是那厮平白无故就犯了命灾。
“岂有此理,果然是野种,一点用处都没有,还装什么仁慈,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呼延芙愤愤喃喃,注意到头上那双手颤动得厉害,脸色更加不好,“动作麻利一点。”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那太医以为是呼延芙要他的性命,很干脆地就跪了下来,膝盖骨在地上砸得倍儿响。
呼延芙微微蹙眉,指尖轻轻落过耳朵,“先把药换了。”
太医这才换下一口气,忙上去把她的脸包扎好。
包扎完毕,他正要行礼告退,冷不防听到呼延芙开口,“去领杖吧,抗得过三十杖你就回去,抗不过,那就是命了。”
那太医当即面如死灰地呆立在那,直至有人过来拉他的时候,他的身体瞬间变得柔软入泥,最后也是被人抬出去的。
呼延芙再次屈身后院之时,宇文谦等人正贴着对面的墙,似是在听什么话。
凤汐眠则安静地坐在另一边,似在睡觉。
三人的关系,果然不似传言中的那样融洽。
“那个男的也太猛了吧,这都多久了?不会是要把人家给玩死吧?”杜若若愤愤道。
宇文谦突然回过头来把她拉走,“少儿不宜,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杜若若翻了个白眼,“什么少儿不宜,那你刚才不是也听了吗?再说,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凭什么你可以听,我就不可以?”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宇文谦说得义正言辞,“女孩子就应该矜持一点,省得以后没人要。”
杜若若气得过去揍他,“你说谁没人要?就算没人要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男人都是一个模样,风流成性,渣得不能再渣。”说完还是不解气,瞪着宇文谦继续道,“你以为你能比国师好到哪里去?国师母女通吃,你那是男女通吃。”
宇文谦也炸毛了,“我什么时候男女通吃了?”
“你若不是男女通吃,那寻阳和寻木为何护你护得像个小羔羊似的,你们要是没什么奸情,我才不信呢。”杜若若嗤之以鼻。
宇文谦实在无语了,“你就眼红吧你。我身边男女众多,你身边就一个空壳。”
接着两人便又吵起来了。
凤汐眠堵耳朵也堵不住,但见门外的人影已经没了,这才开口道,“人已经走了,不必再演了。”
话毕,杜若若立刻跳到她面前来,“主子,你给我评评理,被我摸过的男人数不尽数,他居然说我没人要。”
凤汐眠:“……”这是,入戏太深?
然下一瞬,宇文谦也过来这边抱怨,“我说凤汐眠,你身边这些都是什么人?要我说,你还不如直接把她给逐出宫门算了,成天让让嚷的,跟个布谷鸟似的。”
杜若若大怒,“你说谁像布谷鸟?”
宇文谦也怒,“我说你像布谷鸟。”
“宇文谦,你个人渣,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杜若若说着说着就要动手。
凤汐眠想过去劝劝,却突然被人拉住,“这是他们的事。我们来聊聊我们的。”
凤汐眠费力挣脱,“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
“我以前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但现在有答案了。”皇甫释离说道,手再次伸过去,不由分说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我相信你也会有这种感觉。”
凤汐眠却笑了笑,静淡的眸无一丝波澜,“你可知,我若是烈如倾,我会如何做?”
皇甫释离眸色微变。
凤汐眠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继续道,“我会彻查六年前的烈家被人构陷的真相。”
皇甫释离平静的脸忽而变得沉重,眸色复杂而忧伤,终究还是缓缓地松开了她。
呼延芙没有立即去凤北鸣所住的宫殿捉奸,而是等到了夜里,他们经常相好的时间点去的。
可她赶到之时,下人告知凤北鸣有事出去了。
呼延芙听了倒不似以前那样生气,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忽然记起来,凤北鸣刚到皇宫的时候曾找过她,不过她顾及脸上的伤口,担心会吓到他这才拒绝相见,他这个点儿没等她,倒也合乎常理。
呼延芙本要打道回府,却见四周下人寥寥无几,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里怎么如此安静?”
下人回道,“国师大人说喜欢安静,撤掉了很多下人,也让剩下的都在外院伺候。”
“那你们便更要勤快些,照顾好国师。”呼延芙平静道,袖子下的手却轻轻握成一团。
这么明显的细节,她竟从未发现过。
之前给凤北鸣安排房间她特意挑了最近的地方,也没发现两边的后院竟然相对而立,而且只是隔了一道墙。
可就是这么近的地方,他竟也……
当晚,呼延芙又传召呼延厉带着宇文宁进了兆宁宫。
虽然宇文宁穿着得体,但经呼延芙的仔细端详,还是看出了不对经。
“贱人,你这个下贱胚子。”呼延芙突然就忍不住上去扇了宇文宁一巴掌,“哀家生你养你不容易,甚至为了医好你身上的顽疾付出了多少,你竟然,竟然是这般回报哀家的?”
那一巴掌打得很重,宇文宁直接就被打倒在地了。她捂着红肿的脸,却笑了起来。
呼延芙气得哆嗦,又要抬脚踹过去,被突然闯进来的呼延厉给制止了,“太后,这是宁儿,你的亲生女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哀家没有这样的女儿。”呼延芙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眼底绝望和沉痛频繁交换,“你,你问问她,你问问她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呼延厉边拉住呼延芙,便劝宇文宁道,“宁儿,你是不是又惹你母后不开心了,快起来跟她道个歉。上一回你贪玩下药害了你母后,她都能宽宏大量地原谅你,你可不许再这样胡闹下去了。”
宇文宁却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胡闹?我可不是在胡闹,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不,我应该换一种能直接把人毒死的药,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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