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天下名臣,陆玄机入朝!
京师之中,皇城。
陆玄机跪在宫门外,刚刚递了折子,上奏皇帝陛下,恳求归朝。
虽然人人都知道,陆玄机是一个在立朝之初,就恨不得归隐避祸的智者能臣,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自己上折子,请求皇帝陛下允许他归朝的。
人人都知道这点,但是,陆玄机也要这样做。
为人臣者,这就是无奈。
即使事实,明明是皇帝陛下逼他归朝,请他出山,不然,就是灭族之祸,他不得不回来。回来时,也要做出这番姿态,让世人看到,并不是皇帝陛下不得不请他回来的,而且,他自己死皮赖脸请求回来的。
这是牺牲自己的脸面,自己的气节,来维护皇帝陛下的脸面,皇帝陛下的威严。
折子送上去半天,在宫门外跪了半天,陆玄机才是得到通传太监的通报,让他进宫晋见。
皇帝亲出宫门外相迎的待遇是没有的。
越是这种时候,皇帝越是会做出冷落他的态度来,这样才会让世人相信,的确是他自己在山野里待不下去,主动恳求皇帝陛下降恩,恩赐他归朝。
陆玄机什么都清楚,所以心里很是平静的接受这一切近乎羞辱的慢待。
这就是做臣子的无奈。
走过三重宫门,陆玄机才是见到在勤政殿等着见他的神武帝。
能够在勤政殿前,假意等着他,也算是看他是老臣了,做给世人看的,一种还重视老臣的态度。
“臣死罪!”来到勤政殿前,别管有罪没罪,都要先说,自己死罪。
即使这是皇帝陛下没有给他别的选择,逼迫他来的。
“玄机,你的折子,朕看了。这很难办啊。按说,你回来,给你一个开府仪同三司,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过,你离朝也是多年了,对朝政已经不熟悉了,朕想,给你这个职位,朝臣定然不会心服口服的。这样吧,你回来了,朕让你先做个谏议大夫,你先清闲清闲,熟悉熟悉朝政,然后,等到机会合适,朕再给你开府仪同三司这个职位。”
“多谢陛下!”让他做谏议大夫,这是他归朝之前,在抱元山就是议定下来的事情,现在皇帝跟他说的话,都是过场,说给别人听的,陆玄机,自然不会多言,一切只能够听从陛下的安排就是了。
“那就好了。你回去吧。朕还有朝政要忙。”神武帝有些不耐烦的就是把陆玄机给打发了。
明明是费尽心机才是请回来的军师,这会儿,却是要做出烦不可耐的表演,这就是君王之心,难测。
陆玄机倒是一点儿不意外,很是平静的就是接受了,然后再拜皇帝陛下之后,自己朝重重宫门外面走去。
可,哪怕是聪明一世的陆玄机,也不会想到,他的平静以待,非常让神武帝痛恨。
陆玄机的宠辱不惊,这让为帝者,有种什么心思,都是被臣下揣摩透的耻辱感。
作为一个君王,什么心思,都瞒不过自己的臣子,那岂不是说明自己的智商低下,不如臣子。
这对君王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皇帝,是真龙天子,天命所归,就该事事是天下人第一,不论是文才,还是武略。
普通人尚且接受不了别人比自己有一些方面强,何况一位习惯了高高在上,又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喜怒无常的皇帝,会因为臣子做出的一件极为微小,甚至做臣子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疏失之处,而觉得冒犯,起了杀心。
这是皇帝的特权。因为一点被冒犯,就公报私仇,以冠冕堂皇的罪名,灭人全族,也没人有敢有怨言。
陆玄机走到第二重宫门的时候,见到有信候风尘仆仆的背着信筒,急匆匆的入朝。
陆玄机看了一眼,便是心里想到,一定是朝中又有大事发生了。
自己大概即使走出宫门,也会重新被皇帝陛下召回宫里来议政,但是,他也不敢自作聪明的留下来,等着皇帝陛下召见。
还是要装着愚钝的样子,继续出宫,宁愿等下自己多走一些冤枉路,也不愿意给陛下留下一种自作聪明,一切尽在掌握的谋臣能臣的印象。
即使他如此装愚,皇帝陛下都是如此猜忌他,尚且难容他,可想而知,如果他高调做人,会不会死的更快。
果然,陆玄机步行都快到家了,他是没有轿子的,身为天下名臣,竟然穷的雇不起轿夫,置办轿子来抬。回家,也是步行。
都眼看要到家了,一行军士,来到府门前,见到他,马都没有下,就是宣旨,皇帝陛下,召他进宫相见。
都来到家门前了,却是连家都不能够回,只能够再次辛苦的再走回皇宫,去拜见陛下。
陆玄机已经是一个老臣了,即使有些神通,这些年,在山野之中躬种,身心俱疲之下,也显老态了,这么被折腾,也是很辛苦的。
来到皇帝寝殿里拜见,皇帝陛下高高在上,不先关心他来回奔走的辛苦,却是先问罪。
“玄机,你出宫的时候,难道没有见到有信候带着急奏入朝吗?你见到了,却是没有想到要留下来帮朕,你想躲!你这是死罪,你可知道!”
听到这顿训斥,陆玄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总归,他无论留下不留下,都是死罪。
留下,就是自作聪明,有不臣之心。
不留下,就是没有侍君之心,也是死罪。
反正,不管怎么样,皇帝都能够挑出让他不满的地方来。
真是无奈。
“陛下,臣绝无此意。陛下但有驱使之处,臣粉身碎骨。”这个时候,陆玄机聪明的做法,不是辩解,而是表忠心。
只有表忠心,才是能够保住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陆玄机这番表忠心,果然有用。倒是让皇帝陛下的心里,舒服了些。想到终归还是要倚重他,便是甩给他两份奏折看看。
“你看看吧!”
皇帝盛怒之下,陆玄机不敢耽误,手也颤抖的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一份是公文明章,是石城的县衙呈上府衙,府衙转寄朝廷的明折。说的是,有悍匪光天化日之下,入户抢劫,被户主反杀数十人,然后恰逢朝廷卫士路过,结果内卫帮着剿匪,最后,歹人全被剿杀,可朝廷卫士也有大量死伤之事。
第二份是魅影内卫的密折,说的是,石城石牧斩杀了数百魅影内卫,连皇帝陛下亲派的指挥使如风大人也被枭首示众。
陆玄机读过两份奏折之后,也是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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