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食髓知味
他到了钱学林住的地方，也是现在钱学林办公的地方。
钱学林租了一个六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除了卧室外，全部都没用来办公。
他下决心要东山再起，也下决心要向张慕展示自己。
市政府、规划局、设计院......凭着他出身的交际能力，仅一个月时间，钱学林已经把烟雨市的部门彻底摸了个遍，也形成了初步的工作脉络。
为了省钱，也为了身体力行，钱学林什么人也没请，全是他一个人跑下来。
这一个多月以来，钱学林顶着最毒的日头，没日没夜的连轴转，在里面养白的皮肤全黑了，还瘦了不少。
张慕看着他的样子，还有满屋子的资料，颇为感动：“钱总，当初你给我的是20%，今天我也向你承诺，帝都项目成功，你占20%的利润。”
钱学林大为感动，工作过程中出乎意料的顺利，已经让他明白了，张慕其实已经处理好了大关系，自己只要把具体的工作做通、做漂亮了就可以了，这让他信心倍增。
所以这20%，张慕几乎是送给了他，而且钱学林初步估计了一下，这20%的含金量，不会少于400万元，自己以后就不要好高鹜远了，跟着张慕吧，他能让自己看到更高的世界。
钱学林犹豫一下，跟张慕说起了另一个事：“张总，你是不是另外在烟雨市还有块投资？”
张慕不知道他说的意思，但是他明白钱学林已经意识到了ZX的存在，这难怪，以夏绯的能力，在与钱学林的交往中，钱学林能不费吹灰之力了解到想知道的一切。
他点点头。
钱学林面显惊喜，他知道这是张慕秘密藏着的一块东西，既然他向自己承认了，说明他已经逐步开始放心自己了，所以钱学林打算要跟张慕说一些东西。
张慕很聪明，也很上进，但是学习和工作经历毕竟太少，在太多的事情处理上，还是太过于粗放了。
钱学林问道：“张总，你那个项目现阶段是不是在做基础建设？”
张慕再点头，ZX的医药化工基地落实了土地证后，即使进行生产车间的建设，而且张慕第一步的目标是建成10万、30万、100万单位的无尘化车间，首先建设的是10万级的净化车间，成本大约是普通车间的2.5倍。
钱学林说的很郑重：“张总，自从我钱学林下决心来跟你做事的一刻，就已经决心下半辈子要卖给你了，所以有些话我说的很直白，可能很难听，还请你不要介意。”
张慕看他说的郑重，知道他所掌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拿过两把椅子，和钱学林坐下来，认真地道：“还请钱总教我。”
钱学林傲然道：“在业务上，尤其是在如何管理一个企业方面，至少这个阶段，我确实可以当你的老师，所以这件事上你要慎重。”
“那个夏绯，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你的什么关系单位安插进来的，我建议你尽快派一个进去把她架空，如果她只是你玩玩的对象，那么这种女孩子，化点钱玩玩就行，不能放到这样的岗位上。”
张慕奇道：“怎么了？”
“这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她把你新公司基础单位的招投标全权交给了他那个男朋友林庆之在处理，而林庆之则把这个项目当公家项目，试图把项目卖掉。”
“你的招标价格是浙省标准下浮5%，可是通过他一手一手的转卖，现在报价已经到下浮25%了，也就是说中间人要贪污20个点，所以你想想，你以后的工程质量会烂到什么程度？”
张慕大惊失色：“你说林庆之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胃口？”
钱学林哼了一声：“林庆之未必会有这么大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胃口，可是别人看他是正父机关的，想当然的以为他的挡投标项目是正父项目，所以就把它当作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
钱学林看张慕仍然有点将信将疑，于是道：“这些包工头无孔不入，前些天已经把工作做到我这儿来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这个事的，你不信，我给你打电话。”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开了免提：“杜总，我是钱学林啊，夏总的工作我替你做过了，她答应下浮17个点给你，但是你得付她12个点，你看怎么样？”
手机里传来爽快的笑声：“行，这事可以，钱总您也辛苦了，你跟夏总说让她放心，我们决不食言，如果她真不放心，我们可以和她签一个居间协议，确保工程开工以后，她一定能够拿得到钱。”
钱学林笑着道：“好，没问题，等到这事定下来，我们再碰个头。”
张慕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先给夏绯发了个信息：“工程设计需要再修改一下，招标可以谈，但不能定，正式签约再缓几天，等我指示。”
夏绯马上给他回了一个：“收到！”
钱学林看着张慕的一脸铁青色，拍拍他的肩膀：“这事不能怪她，其实得怪你。”
张慕不解。
钱学林解惑道：“现在我估计这个夏绯应该是你的某个亲戚或者朋友的小孩吧？你把这样一个完全没有资历的小孩子放到这样一个需要掌控全局的地方，用人不当，是第一错。”
“你一厢情愿的以为，因为她是你的朋友，或者说她跟你有很好的关系，就认定她一定会全心全意为你办事，以你自己的性格来猜测她的性格，孰不知你的性格是百中无一，而有便宜就占才是人之常情，这是第二错。”
“你只是给了她权力，却没有任何的制度或者监督者进行监督，导致她一个人同时拿着管理权，又抓着财务权，却不受任何约束，自然心性膨胀，为所欲为，这是你的第三错。”
“再加上她一个小姑娘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什么经历，办事全都靠着那个林庆之，结果导致林庆之间接掌控了你的公司，这种关系配置不当，是第四错。”
“至于其他小的方面，我就不说了，我只是想说，幸亏你张慕可以调动的资源确实很丰厚，如果这些错误发生在一家小规模企业身上，上述任何一条，就够这些企业死一回。”
张慕不得不虚心接受，钱学林的话字字珠玑，自己在做这件事情上确实太轻率了，别说夏绯了，就算夏青来了，ZX也示秘靠她一个人所能把控的。
他长吁了一口气：“幸好现在一切为时未晚，你说这事该怎么调整？“
钱学林当仁不让：“让夏绯当董事长，出出面，只拿工资不管事的那种。”
“总经理由我来当，保证把新公司搞得比杨达更有声有色。”
“你再外聘一个财务总监，只对你自己负责，这样相互钳制，才能真正象一个现代企业。”
张慕点点头：“嗯，你说的基本可行，你让我再考虑一下，然后再做决定，反正ZX现在不急着生产，我另有战略用途，可以慢慢来。“
钱学林看着羡慕不已，想想当初自己为了建邦达，十年的打工生涯，东拼西凑才搞出点钱来，在建设中则是拼命赶工期，为了节省财务成本，真恨不得今天付钱，明天就可以生产。
可张慕来了一句：“我有战略用途，可以慢慢来。”这有多不差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了。
张慕在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正如钱学林说的，夏绯和林庆之的错，实际是自己的错，何况这两人一个是夏青的同学，一个是夏青的妹妹，自己怎么处理他们？
当然真的不能把他们送到牢里去，可是必须让他们知道问题严重，所以得想个办法，好好警告一番，徐徐用之。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钱学林，钱学林脑筋一转，立刻计上心来，与他交头接耳了一番。
夏绯与林庆之虽然还没有领证，却早已同居在了一起。
两个人可谓一见钟情。
林庆之刚看上了夏绯年青漂亮、性格温柔，又有一位已经一脚踏入富豪行列的姐姐，而且这个姐姐和姐夫未来在烟雪市的投资将大大有助于自己事业的发展。
夏绯看上了林庆之名校毕业，高学历，公务员，前程似锦。
更重要的是，夏绯虽然做过几年小生意，有过一点社会经验，可那都是鸡毛蒜皮的超市生意，完全上不得台面，真正要做ZX项目审批这样的事，完全是抓瞎。
再加上林庆之又是姐姐的同学。
所以她对林庆之夹杂着依赖和崇拜，可谓百依百顺，信任到近乎盲目。
两人认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第一次滚了床单，之后食髓知味，更是难舍难分，后来索性就同居到了一起，公开以老公老婆相称，腻歪到不行。
这天晚上，两人一番云雨之后，夏绯把张慕的短信给林庆之看了看。
林庆之有点意外：“这个张慕怎么回事？眼看这建筑承包合同就要签了，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夏绯想了想：“应该不会有吧，他的短信上也只是暂停几天，而且姐姐也没有特别通知我，可能只是临时调整结构吧。”
不过她有点担心：“老公，你说我们这样把项目承包出云，然后收了四个点，不太好吧？”
林庆之不以为然：“第一个厂房大概2500万，四个点才100万，刚好给我们买套房，再买个车，不然以我们的工资，要何年何月才能买得起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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