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经过蓝水星指点之后，王无咎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那陈世美和洪朵儿此前并非真的凭空消失，只是了激发了一件可以隐匿身形的法宝，其实两个人还一直躲在密室中。
直到韩妃子认出王无咎手中的刹那枪，情况突变，两个人这才想着逃，却没想到被韩妃子发现！
“啊！门主，你……你……你好啦？”
洪朵儿年长一些，看样子该是长乐门的老人，被癫狂的韩妃子直接用半条铁索从密室阶梯那卷回来，明显受伤不轻，两条手臂一直耷拉着，看样子是断了。
顾不上查看一下伤势，洪朵儿挣扎着赶紧跪到韩妃子身前不远，边跪地求饶边小心试探着韩妃子的状况，似乎是想知道这眼前的韩妃子究竟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一旁的陈世美比洪朵儿更惨，原本实力就不如洪朵儿的陈世美两条腿都断了，此时正瘫坐在地上，一会瞧瞧王无咎，一会又看看韩妃子和洪朵儿，又或者再瞧瞧师妹黄真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伯男……你师父伯男……最后可留下了什么话？”
一击重伤洪朵儿和陈世美，确定两人再没逃跑之力后，韩妃子根本不去看地上不断求饶的洪朵儿，而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王无咎，让王无咎心中直发毛，生怕老爹这“旧识”突然发疯给自己一下，直到韩妃子再说话，王无咎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既然知道自己是“伯男”的“徒弟”之后并没有直接对自己下手，那大概率说明，老爹当年至少没给自己留下这么个生死大仇！
可“最后什么话”几个字……
王无咎大脑疯狂地转动，想着韩妃子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后”俩字说明韩妃子应该是知道老爹已经死了。
想想也好理解，当年“伯男”闹出那么大动静，只要那时候韩妃子还没有被囚禁在这地下密室，那肯定会知道一些相关消息。
可具体的细节……
元武世界又没有现场直播，以韩妃子的实力，当年也肯定参与不到那一场惊天大战中。既然如此，那可供发挥的余地就大了！
“前辈，我师父留话了！”
王无咎向韩妃子行礼，斟酌着自己的语气以免刺激才看起来稳定一些的韩妃子。
“我师父为奸人所害被众人围攻之前，似有感悟，总是喜欢回忆过去……”
以韩妃子这状况，王无咎可不敢吊她胃口，只能一边回忆着水蓝星球那些泡沫剧中关于痴男怨女们的描写，边编排些模棱两可的说辞边时刻注意着韩妃子的反应，想着一旦发现情况有不对苗头，赶紧把话题往回拉。
“过去”两字，天宽地阔。
韩妃子的“过去”中明显大量充斥着王伯男的影子，那么同样，韩妃子肯定也会希望自己能在王伯男的“过去”中占有一席之地。
可从蓝水星之前的只言片语中，王无咎很确定，元武世界那个被老爹王一占据了身体之后的王伯男醉心修炼，一心只想完成成为元武世界第一人的大业，眼中根本没有“儿女情长”几个字，否则也不会成为前九十七位宿主中最无限接近成功的人！
这样一个王伯男，临死之前脑袋里要是能回忆起韩妃子就怪了！
“师父……那段日子总说怀念当初在白云山的时光，说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只不过……辜负了一人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白云山，白衣仙阁所在地。
既然老爹把刹那留在了那，那肯定说明在那附近生活过，而且王无咎估摸着，以蓝水星的性格和对她一手建立的白衣仙宗的感情，怕是恨不得每一任宿主都能带她去瞧一眼。
王无咎一直都怀疑自己一头撞进已经破败成白衣仙楼的白衣仙宗就是蓝水星搞的鬼！
“伯男，真……真这么说”
韩妃子双眼放光，上前一步紧紧抓住王无咎得肩膀，用力极大，王无咎只觉得自己一对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她要死了！”
蓝水星瞧着韩妃子的样子，神情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讲，最后只淡淡说了一句。
“啊？”
王无咎一愣，震惊于蓝水晶的话，甚至直接把表现反应在脸上！
“哎呀，弄疼你了，我该死，我该死，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不小心！”
王无咎吃惊于蓝水星的话，直接“啊”了一声，看在韩妃子眼中却是王无咎被她抓疼了的反应，韩妃子此时样子就如个做错事情的小姑娘，手足无措，似乎是担心自己抓疼抓伤了王无咎而王无咎就会直接说出他刚才的话是假的其实他师父根本没这么说一般！
“真的，师父真这么说！”
王无咎很认真地点点头。
世间有很多由痴成恨做错事的人，但错的只是那可怜人，痴情二字并无错。
“呵呵，伯男还记得，伯男还记得……”
韩妃子好像个沐浴在温暖阳光中满心幸福感的小女孩。
“咳咳……”
韩妃子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却猛咳几声，一大口血喷出来，身子也再站不稳，晃两晃直接栽倒在地上，王无咎只是稍稍迟疑，等再想扶一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韩妃子却好像丝毫不觉，刚瘫坐在地上便颤巍巍地伸手从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口袋中摸出了个巴掌大的小东西，然后捧在手上，满脸幸福甚至是骄傲的展示给她身边的王无咎。
“这是……伯男……当年送我的东西，我知道当年伯男不辞而别是因为他仇家太多而不想连累我……我知道……可伯男不知道，伯男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被他连累！”
韩妃子手心中捧着个已经破烂不堪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的竹制小物件，就好像灰姑娘手捧着她那双心爱的水晶鞋。
“咳咳！”
韩妃子又咳两声，好像又苍老了二十岁。
“伯男……当我知道伯男被人暗算时……时……我是要去陪着伯男的，就算帮不上伯男什么忙，总能……咳咳……总能陪着伯男……陪着伯男一起走……咳咳……一起走……可……可……”
韩妃子说话已经越来越困难，可语速却越来越快，脸上也泛起一阵不正常的红润！
“前辈……”
此情此景，王无咎只觉得心酸，实在无法用太多语言安慰眼前这人。
“我……咳咳……我该……我该去找伯男了……记得……记得……把这竹蜻蜓……给我……给我带上……见到它……伯男……伯男就会……就会认得我了……”
天道一线，老天爷总还算是给了韩妃子最后一丝怜悯，韩妃子亲眼见到王无咎接过她说上的东西郑重地点过头之后，终于闭眼了！
“你们两个，谁能告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妃子死了。
尽管如果认真说起来，韩妃子与王无咎并没什么关系，可此时王无咎心情不好，很不好！
父债子还。
情债两字在情，无论当年王伯男是不是真欠下了韩妃子，今日韩妃子死在王无咎眼前时此情此景，王伯男这情债都算欠下了！
王无咎小心地先把韩妃子那件宝贝东西放在一旁的石凳上，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条仔细将韩妃子那只差点被刹那一枪打断的胳膊包扎固定过，这才转过身，盯着一直被刹那枪口对着的洪朵儿和陈世美两个人！
即便刚刚韩妃子将死之时，王无咎手中的刹那枪枪口依旧不时从两人眼前晃过。
“我说我说，前辈饶命，我都说！”
似乎是不忿刚才洪朵儿在韩妃子面前抢了先，这次抢先开口的是陈世美。
虽然谁都看得出来韩妃子已经死了，可刚刚王无咎只一枪就打断了结元境修士韩妃子的胳膊，就算韩妃子本就是将死之人，可这一枪威力也震慑到了洪朵儿和陈世美。所以即便只是枪口不时在眼前晃过，重伤之下的两个人也没敢生出什么心思！
“杀了她！”
王无咎面沉如水，扫了一眼陈世美，又扫了一眼洪朵儿，然后对一旁才有些缓过神的黄真真说道。
“这……是！”
王无咎还算满意刚才这段时间中黄真真的表现：韩妃子垂死，黄真真并没有趁机发难也没有试图逃出地下密室，反倒是在回过神之后盯住了洪朵儿和黄真真。
看样子应该是真生了依附白衣仙楼的想法。
这洪朵儿，便是王无咎送给黄真真的投名状！
“前辈……不……”
洪朵儿当然不会甘心就死，刚想垂死挣扎，可谁也没想到，一旁已经几乎成了废人的陈世美竟然一把扑上去，不等洪朵儿推开陈世美，黄真真已经一指洞穿了根本来不及反抗的洪朵儿太阳穴。
洪朵儿直挺挺摔到，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答应过黄真真，给你活命的机会，所以只要你的表现能让我满意，我不介意饶你一命！”
此时的陈世美仿佛就像个手上沾满自己人鲜血然后谄媚地在皇军面前乞怜吆喝说“我立功啦我立功啦”的二鬼子！
陈世美欣喜若狂，只想着师妹果真还念着自己的好，根本没注意到黄真真眼中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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