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 约款

　　“行了，先这样吧！咱们也歇会儿，哎呦，还有点饿了，我去吃点东西，明天还得去约款呢！”说着，胡大发转身进了库房。

　　银行约款是个麻烦事，因为不是一笔小数目，一下子都取出来，总得有个名目吧！这么多钱，你得是本人去取吧！人家怎么着也得看看身份证吧！你要是长得太离谱了，谁都会问一句的，总不能人家是个小鲜肉，你找个葛大爷去取钱吧，就说是父子，那也得模样大概相像的。

　　三个人里面，能说得上比较帅气的，能够接近罗剑涛的人只有仇彪。仇大龙太楞，简直就是两条路上的人，胡大发太普通了，五官几乎都和人家有差距，也就仇彪还凑合看，眉眼之间有三五分相似，索性的是，身份证上的照片也不是非常清楚，一看也是两年前的照片了。

　　为了避免仇彪有太大的心里压力，也为了避免银行不必要的纠缠，在去银行之前，胡大发特意的脚踩罗剑涛的身份证，在水泥地上蹭了几下，尽量的让身份证的表面更加模糊一些，照片看不清楚了，那还省事了。除此之外，再给仇彪简单的捯饬了一下，换个干净时髦的衣服-------这也是小摊上现买的东西，反正就穿两天，再配个变色镜，进去银行也不摘，也没人要求你必须摘镜子吧？尽量眯着点眼睛，话要少说，不懂得也不用多问，直接把款约好就行了。

　　紧张！胡大发在门口等着的心情，真的比仇彪的心情还要紧张，胜败在此一举，不能在这里出什么马脚啊！否则，取钱这个事情就会把战线拉得太长了。没有大半个月，完不成这个活了

　　按照仇大龙的说法，胡大发和仇彪简要的筛了几个解释，最后觉得还是包工头的说法最好。大家都得回家过年的，虽然还有些日子呢，但是工程完事了，也得给人家钱啊！这个上至国家领导，下至普通百姓，都是知道的，银行也不可能拦着。

　　秋天，是这里最美好的季节。没有春天的干涩，冷峭和沙尘暴，没有夏天的暴晒，雷雨和嘈杂，也没有冬天的寒风，雾霾和温吞温度。秋天有高爽的天气，缤纷的落叶，对新年的期许，对收获的盼望。

　　胡大发站在银行门口，目送仇彪走了进去，转身面朝街道，点燃一支香烟，默默地等待着。银行的来往还是真多，足足等了四十分钟，仇彪才从银行走了出来，出了门就直接摘了眼镜，“唉，这可真麻烦！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给取这点钱！还得预约，就跟这钱不是你的似的！”刚说完，才意识到说的话真的挺正确的，这钱还真不是自己的！

　　“那就是明天还得再来呗，呵呵，这很正常啊！大额提现嘛！”胡大发观察了一眼四周，没有别人，接着问道：“没人怀疑吧，问东问西没有！”

　　“没有，看了一眼，身份证扫描，密码无误，直接给钱，不过幸亏你让我看了一眼卡背面的签名，练了几下，要不还真不太像他写的。不过我看银行柜台人员，也不核对这个啊，有签名就行了，没多大事！”

　　“行，表演的不错，咱们去下一家，接着约款，约完了，咱们去买两个皮箱子，明天好装钱！”胡大发说完，自己都心满意足的笑了，买皮箱，装钱！多豪气啊！那不是一皮箱钢镚，而是一皮箱百元大钞啊！那得多少钱啊！还不得有个好几十斤啊！

　　看过影视剧里面，每每有各种交易，都是皮箱加钞票，然后就是枪战，各种故事由此展开，但是谁都不会把取钱的过程演一遍，现在看来，把钱取出来直接装箱，这个过程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具吸引力。至少这些钱现在是自己的，能够紧紧的抱在怀里，拿在手里，闻着味道，看着颜色，拎着重量…….电影里面的钱，那都不是自己的，说不准会倒几次手，最后落在哪里呢！

　　回去库房的路上，胡大发和仇彪买了几个下酒菜，足足的买了两只鸡，两只鸭子，还买了两瓶好酒。过程顺利，那就没啥好说的了，可以提前庆功了，但是酒不能多喝，毕竟事情没有完全办好。

　　“大哥，能给我来点吃的吗？”罗剑涛闻着酒肉的味道，哀求着，这也饿了大半天了，昨天晚上就给了半个汉堡包的面包片，一小杯可乐，早上也没吃上东西，昨晚剩的那些，都被仇大龙一个人吃光了，也就剩了一口水给他，直到下午三点多了，这才闻到菜香，所有的馋虫顿时苏醒，早就推开牙关，伸出小手，向着酒肉招手了。

　　“等着，会有你的！”胡大发没有理他，自己还没吃呢，还得喂你，就凭你的人品，还是吃剩的吧！转头看了看罗剑涛身边不远处的女演员，还是躺在麻袋里，一动不动，心中有些担心，不会把这位未来的明星给饿晕过去吧！

　　“嗳！那边那个怎么样啊？”胡大发努着嘴问着仇大龙。

　　“没事！”仇大龙含混着说，嘴里的鸡腿在上下齿缝间走了一遍，顿时只剩下了骨头，下手拿另一只大腿的间隙，从容的拎起酒瓶，仰脖一口下肚了。吃的也是豪气冲天！

　　“吃饱之后，咱们再琢磨一下，看看还有什么漏洞没有，别在这里丢了人，一切之前的心思都白费了。”一切的成功，都是来自细枝末节的完美积累。简单点说，就是：成功源自细节。三魁饭庄的王琳经常用这句话来要求前厅服务员，要求地面、桌面、门窗必须洁净，精神饱满，餐具摆放整齐，态度和蔼，说话清晰……这一切，都是平时积累养成的，绝不是一日之功。胡大发经过这么久的教育，对此深信不疑。同时发现了，这个原理放到这里也是一样的好使。

　　别出岔子，出了岔子，谁也扛不起。

　　吃的差不多了，胡大发拿起一个馒头，半袋咸菜，走到罗剑涛身旁，低声说：“别叫唤啊，吃点东西！”然后轻轻地解开堵嘴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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