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502章 先天罡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绿袍老者心中发寒，目中露出骇然和难以置信，他就站在杜凡近在咫尺的地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里有一个人存在，但就是无法触及到对方。
“难道我今天见鬼了？！”老者呼吸急促，抬起手掌，这一次并未发动攻击，而是缓缓向前伸去，一点一点的穿过对方胸膛，却又什么都没有摸到。
“我们现在并不在一个空间里，你又如何能攻击到我？”杜凡仿佛叹了口气，随即目中厉芒一闪，忽然抬起拳头，冲着老者鼻子一砸而去。
“砰”一声闷响传出，杜凡的拳头竟然实打实的落到了老者的鼻子上。
“啊……”绿袍老者一声惨叫，口鼻喷血中，身体骤然倒卷。
适才老者相隔杜凡太近，并且心神已被震撼，甚至都有了恍惚，这才在无丝毫防备之下，硬生生的挨了对方突兀一击。
纵然他是金丹大能，可也是凡人之躯，在没有任何防御术法加身的情况下，面对杜凡的铜拳铁臂，也要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绿袍老者似乎被这一拳打懵了，眼神没有焦距，有些空洞。
他下意识的伸出一只干枯手掌，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那里已然塌陷了下去，鼻骨尽数碎裂，鲜血流淌了一脸，都将下巴上那一缕花白的胡子，染成了血色，而后滴滴答答的落下。
除此之外，还有两颗脱落下来的牙齿，被他含在口中，没有来得及吐出，模样非常凄惨。
“噗……”
半晌过后，绿袍老者终于回过神来，立刻身躯颤抖，满脸涨红，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喊出咒骂之言，便在怒极攻心之下，张口喷出一篷血雾，其中还夹杂着两颗有些泛黄的牙齿……
“小杂种，你给我死！”老者陡然一声暴喝，身体一晃出现在了杜凡前方，双手猛的一合，再往两边狠狠的一扯，其身前虚空，立刻扭曲晃动了起来，隐隐现出了崩溃的迹象。
“开！”老者带着滔天之怒，仰首咆哮，同时喷出一团精血，融入扭曲不定的虚空中。
旋即，他双臂猛的一用力，“咔嚓”一声，虚空撕裂，现出了一道漆黑的裂缝，一股混沌气息当即散出，裂缝蔓延，直奔杜凡那里延伸而去。
杜凡见此，不由得倒吸口气，想也不想，肩头一晃，就要横移而开，避过这可怕的一击。
“这个老家伙居然凭借自身的强悍修为，强行破坏了虚空，一般的金丹修士可做不到这种事情。”
杜凡不确定，自己在这裂缝中，会不会受到波及，他不敢赌，也没有必要去赌，因为这样的恐怖手段，即便对方是一名金丹大能，也不可能无限制的动用。
只要他能躲过眼前一关，然后效仿先前的手段，激怒老者，使其暴怒，继而大耗对方体内的法力与修为，他便有机会彻底灭杀这位金丹存在了。
然而杜凡刚一想到这里，面色却是陡然一变，那道裂缝蔓延的太快了，两者距离又近，此刻已经来不及避开，一片漆黑的虚无，犹如一头凶兽的大口，瞬间就将他吞没了。
杜凡心中大惊，正想采取某种自救的手段，可是他的耳中，却响起了任子文平静而又自信的声音。
“杜兄，不必担心，这个老匹夫撕裂的，只不过是他那个空间的虚空，和我们当下所处的空间没有半分关系。”
杜凡微微一怔，正回味任子文话语中的内容的时候，那条裂缝赫然穿透了他的身体而过，并在随后的数息时间里，缓缓变淡，逐渐消失。
不多时，被绿袍老者撕开的那道漆黑而又可怖的粗大裂缝，便重新的弥合如初了。
杜凡依旧站在原地，安然无恙。
“老家伙，就这么一点本事，也敢号称金丹大能？真是可笑！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攒点钱买棺材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杜凡面色瞬间恢复镇定，盯着老者，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可恶，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老者眼中布满了血丝，仰天一声怒吼，随即身形一动，来到杜凡身前，并且双手探出，直接在对方的胸膛处狠狠的一抓，再往两边猛力一撕。
“刺啦”一声刺耳尖鸣传出，当即就有一道黑漆漆的裂缝，从杜凡的胸膛位置一分二开，往两边扩散而去，虚空又一次的生生裂开。
杜凡尽管自知无事，可他亲眼见到这一幕就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身体微微颤抖，背后凉气直冒，很想躲避开来。
毕竟说，知道是一回事，亲身感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好比他前世的地球，某景区的悬崖栈道是用透明玻璃制成的，站在上面的游客，都知道这是安全的，没有任何危险，但是绝大多数人，走在上面，还是不免双腿发软，心脏狂跳。
果不其然，这一次裂缝展开，还是没能对杜凡产生任何的伤害。
或许正如任子文所说，两者不在一个空间中，纵然绿袍老者将其所在空间弄的天翻地覆，分崩离析，也和另一个空间没有半分关系。
杜凡眼中闪过一抹异芒，抓住时机，一拳轰出，这一次……砸在了老者的左眼上。
“啊……”绿袍老者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睛，身体倒射而出。
只见老者的左眼，瞬间肿起了好大一块，其上全是血丝，皮肉鼓鼓囊囊的。
杜凡干咳了一声，脸色微红，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一击又是在老者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进行的，而且两者近在咫尺，故而轻松得手。
“噗……”绿袍老者张嘴喷出一口老血，悲愤莫名，怒火滔天，身体一晃再次冲出……
两刻钟后，绿袍老者悬于空中，双目赤红，鼻青脸肿，焦黄的牙齿寥寥无几，面相凄惨中，死死盯着杜凡，眼中的恨意，已经到了极致。
老者身形一动，就要再次冲出，可是忽然，他眼皮一翻，身体一栽，从空中坠落，两三息过后，“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躺在那里，人事不省。
绿袍老者因法力、修为透支，外加愤怒、惊疑、恐惧等情绪的不断爆发，使得心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这位曾经傲视一方的金丹大能，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终于不堪重负，倒下了……
杜凡见状，长吐了一口气，随之右手抬起，一道蓝色冰刃****而出。
“嗖”的一声，冰刃划破长空，斩在了绿袍老者的脖颈处。
就在这时，老者脖颈那里，突然浮现出来一层赤红色的晶莹光幕，冰刃斩在上面，立刻响起一道金属撞击之声，而后四分五裂，化为点点蓝芒消散不见了。
“嗯？”杜凡见此，顿时吓了一跳，以为对方有诈，立刻单足一点虚空，就要倒射而出。
“不对！”他双目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即将掠出的身形为之一顿。
“传闻金丹期修士，可以借助体内金丹中的先天丹气，沟通天地灵元，形成一层后天罡气，守护己身，且防御力极强，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很难破除。”任子文缓缓开口，同时迈动脚步，朝这边一步步走来。
杜凡点了一下头，道：“我曾听闻，一名金丹期修士站在那里，哪怕是不躲不避，也不施展任何术法，任由一名筑基修士攻击，也无性命之虞，指的应该就是此事。”
说到这里，杜凡又不禁面现一丝疑惑，皱眉道：“金丹修士的后天罡气，似乎和我修炼的一种佛门体术相差不多，都是在受到外物攻击之时，被动浮现。
可是在我刚才攻击对方鼻子、眼睛的时候，为何这层罡气没有显现？”
“我听我二姐说过，本界根本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先天罡气，那是传说中的东西，至少化神期老怪，都无法凝结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先天罡气。
然而古往今来的蓝星界修真者，不乏经纬之才，这些人根据上古典籍中的只言片语，从先天罡气本身下手，最终临摹出了一套功法，可以凝结伪罡气，也称后天罡气。
后来这套功法，成为了当今修真界中的通用之物，只要修为达到了金丹期，都可以进行修炼。
虽说后天罡气玄妙万分，坚不可摧，乃是护体保命的必备手段，但是这种模仿出来的伪罡气，与真正的先天罡气相比，那自然是天差地别了，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除了威能大小以外，先天罡气一旦修成，便能随意操控，可攻可防，还能提高遁速，以及一些其他的妙用。
不过后天罡气就不行了，只有修炼罡气的主人到了生死一线之时，才会被动浮现，
你先前那几拳，虽然看似生猛，但对这个老家伙的性命无碍，所以当时没有后天罡气出现，嗯，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任子文一边解释，一边走到了绿袍老者身前，蹲下身子，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往老者脖子上缓缓扎去。
就在刀尖刚要碰到老者皮肤的一瞬间，忽然有一层薄薄的赤红色光幕，浮现在那里，挡住了匕首的去势。
任子文没有强行扎下去，而是将匕首挪开了一些，往老者的肩头处落下。
这一次，刀尖已经和老者的身体接触在了一起，不过那层赤红色的光幕却没有出现。
任子文没有贸然动作，转头看向杜凡，笑道：“看见了么，我方才所说不假吧？”
杜凡点了点头，原来后天罡气和他修炼的佛道体术，还是有一定差别的，虽然两者都是不由己控，被动发出，但前者的激发条件有些苛刻，是在临死之时，相比之下，后者的激发条件就宽松许多了，只要受到攻击，会就立刻显现。
在杜凡看来，这个所谓的后天罡气，多少有点鸡肋。
试想一下，金丹修士神通广大，修为惊人，在一般的情况下，自然是用不到罡气的，如果一名金丹修士被人逼到需要动用罡气的程度了，那么就算是有罡气护体，也基本上没救了。
想到这里，杜凡微微一笑，随即身影一闪，出现在了任子文旁边。
“快点动手吧，用你最强的一击，把这个老家伙解决掉，我已经感应到有人过来了。”任子文站起身来，催促了一句。
杜凡闻言，目中寒芒骤然一闪，随之袖口抖动，一柄血色长刀闪现，被他一把握在手中时，一股血腥之气当即一散而开，四方弥漫。
要说他此时最强的攻击手段是什么，那毫无疑问，当属这件法宝碎片。
任子文皱了皱眉，捂着鼻子退后了一些。
杜凡二话不说，单手一掐诀，全身法力陡然翻滚，立刻顺着各处经脉，往其手中血色长刀中狂涌而入，宛如江河决堤一般，飞流直下。
他体内的法力，一下子就消耗了小半之多，不过那柄血色长刀，则是在大量法力的涌入中，血芒狂闪不定，一股灵压轰然爆发。
杜凡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几晃，但目中精芒不减，抬手之间，一刀挥出。
虚空中，一轮三尺大的血月凝聚而出，只是一个闪动，就出现在了老者的脖颈处，并且没有丝毫停顿的一斩而下。
赤红色的罡气凭空浮现，血月击在上面，“当啷”一声，一震而开，并未将其一击崩溃。
血色光芒大盛，一个闪动过后，再次落到了后天罡气所化的光幕上。
但是这一次，血月在杜凡的法力操控下，没有硬憾对方的罡气光幕，而是急速转动，不断的去消磨罡气中的防御之力，同时传出了一阵阵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之音。
数息过后，血月威能殆尽，化成一片血雾消散开来。
绿袍老者的护体罡气，同样暗淡了不少，但却没有真的溃散。
目睹此景，杜凡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了。
杀一名昏迷不醒的金丹修士都如此之难，如果对方还活着，他哪里还有获胜的希望？
“先前有点小看金丹大能了，即便在灵域，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一个金丹大能是弱者。”杜凡喃喃自语。
“别站在那里发呆了，快点吧！”任子文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并且塞给杜凡数块法池。
杜凡握着法池，深吸口气，手起刀落，又是一轮三尺大的血月刹那斩出，落到了老者脖颈处，与一层赤红色的罡气光幕对峙在了一起。
半晌过后，一声脆响传出，绿袍老者体表的护体罡气应声碎裂，赤芒一闪，那轮已经暗淡了三分的血月，在老者的脖子上一切而下。
“噗”的一声，一团鲜血爆开，紧接着一颗头颅脱离身体，往一边滴溜溜的滚出去丈许之远，而绿袍老者的身体，则是化为了一具无头残尸，脖子那里血流如注，染红了大地。
“呼……”杜凡吐出一口气，手腕一抖，将血色长刀收起，另一只手屈指一弹，再一招，一团火球当即飞出。
与此同时，老者手指上的黄色乾坤戒迅速脱落，被杜凡一把摄取了过来。
“走！”杜凡拽着任子文，如风一般，往守望之城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
半日后，杜凡和任子文躲在一个昏暗潮湿的山洞中，两个人瞪着眼睛，面面相觑。
“外面全是人，都快炸锅了，不止八大势力，就是其他小股势力以及散修，也都参与进来，如今的守望之野，大有几分全民皆兵的意思，我们似乎不太可能突破重重包围，从正面走出守望之野了。”过了半晌，杜凡忽然叹了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
“看来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了。”任子文苦笑了一声。
“什么？”
“阿奴她们已经回到总督府了，必然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家族高层的，我们可以混进某个小一些的村镇中，打扮成本土修士，等待家族救援。”任子文看了杜凡一眼，开口道。
“这算什么办法？守望之野各大势力敢联手做出这种事情，那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我的身份想来早被锁定，不管藏到哪里，时间一长，都会暴露的。
至于等待救援一说，我感觉不太靠谱，有黄金圣殿在，四大家族的高阶修真者怎么可能踏入守望之野半步？最多出现在守望之野边缘，对此地的势力形成威慑。
倘若到时候，守望之野各大势力瞪着眼睛说瞎话，四大家族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也是无可奈何的，而且此事黄金圣殿明显默认，自然不可能帮着四大家族对付本地之修。
所以说，这个办法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效果，你还是直接说下一个办法吧。”杜凡摇了摇头，表现的有些沮丧。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这里炼制出三对记忆符木，将其中一块捏碎，用来定位。
然后我们中的一个人，通过仅剩的那块已经定位过总督府的记忆符木，传送回去。
而传送回去的那个人，在总督府，把新炼制出来的两对记忆符木分别捏碎，最后再通过定位此地的记忆符木，传送回来。
如此一来，你我便可人手一块定位有总督府的记忆符木，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想要安全的逃离守望之野，就只是一个眨眼的事情了。”任子文平静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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