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闲谈笑少年游 ㈢
命角雕追逐那几个人直到逐出森林为止,祁逍遥转身去看刚刚倒下的人伤势如何。还未近身,那个人听见了动静就想起身戒备,奈何身上伤得不轻,又不得不再次倒下。
“你放心,我不害你。我给你检查一下身子。”
没等那个人同意,祁逍遥就开始动手扒了他的上身。大大小小的於青,还有断断续续的剑伤,有些伤口连到了腰线下方。被扒的人看得出来是很抗拒被这样轻薄对待,有些慌乱的往回夺衣服。
“抢什么抢,大家都是男人,羞什么。”使了小法术定住了他,见他脖子上竟爬上了淡淡的粉红色,祁逍遥真是又气又好笑。
搞什么,至于吗。不过这身材确实很棒,是那种穿衣显瘦脱了有肉的类。
祁逍遥盘膝而坐,在袖口里找出乾坤袋向外翻找着草药和布带。这次下山,灵兽们给他带了各种东西,尽管不是长远的跋涉,但袋子里的东西也够在外久居一小段时候了。马兰草、血三七…祁逍遥不禁感叹:着实贴心!
都是他从小爬树摸鸟蛋,时不时还下河捞鱼掏鸡窝,破坏力连那些神兽都服他三分。把血三七用石头捣了个稀碎,马兰草也被祁逍遥用白起切得细致。走上前,一手托着草药,一手拿着布带,准备给他上药。
角雕完成了祁逍遥给他的任务,大翼轻轻卷着风落在祁逍遥身边,问起了刚刚就想问他的问题。
”遥丫,你受伤了?谁干的,我去撕了他。”
“这不是我的血啦。来来来,正好你来了,帮我一把,他受伤了。”
让角雕叼着布条,腾出了一只手打了个响指,被禁言的人一声闷声,依旧戒备的眼神看着祁逍遥。
“接下来上药会疼,你要是受不了就喊出来,不用不好意思,就咱仨。”
他想问他,为何这只角雕如此听话;还想问他,萍水相逢,为何救自己…还有很多想问的事情,还未开口,就被祁逍遥这粗暴的治疗方法疼得无法思考。
……
“大鸟,你觉得我这次包扎得如何?”祁逍遥道,托腮认真的观着被自己治疗的人。布带裹了全面,还找了两块板子固定住了他有点脱位的手臂。
“…很,好。”角雕看着这个眼里透着不可名状的人类,这比在䧿山里给那些灵兽包扎得好很多了。
祁逍遥给人穿好衣服,虽然还带着血渍,里面已经包扎好了不碍事。这才细看他的打扮:银边包的宗袍,外衣的袖口衣襟都是钱银色低银丝做纹,格局都是白色为主。发丝如墨,神韵独超,白靴,即便此刻有些不整,也压不住那种高贵清华感。
“你唤什么名字?我救了你,这你总能回答我吧?”祁逍遥道,从烧鸡上掰下一只鸡腿,金泽油光,举着滑来滑去。
那人眉心皱了皱,表示不食油大的食物,道:“唐歇,字远迩…多谢公子今日之恩,改日定当回报。”
“回报?不至于,你这大姑娘一样爱羞的毛病改改就成,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看人不吃,自己咬住鸡腿,示意角雕张嘴,把剩下的烧鸡抬手扔了进去。
“我叫祁迹,字逍遥,叫祁逍遥就好。”
“阁下与那角雕为…”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家住在何处?我送送你。”偏开了话题,只字不提方才发生的事情。咬着从地上拔起的狗尾草根部,双手在后脑勺交叉等人回答,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虽和方才无异,但明人都能觉出来是刻意不提方才。
见人偏了话题,唐歇心里也知晓了意思,道:不必,多谢。寒舍离这片林子不远。”抬手拱在胸前作揖,起身便想御剑离开。才离地三寸,又落坐了原处。
“再见啊!”祁逍遥攀上了角雕宽厚的背,和唐歇告别后就消失在林中。那只角雕离地不过一尺。
拄着佩剑作拐杖,举步维艰,嘴角流出嘶嘶的,不易察觉的声音。身上的伤口每走一部就跟着疼,腿上还没处理的伤口慢慢的渗血透到最外层的料子上。
“不要讲话,你声音很大,我们慢慢跟着,我怕你赶走的那些人还回来。唐远迩这步子,老大爷都比他要快。”祁逍遥伏在角雕背上,压低着嗓子声音也不小。
角雕无奈,驮着他迈着方步,跟在唐歇不远处,学着他的方式张开喙回应着。
“啊,那你方才为何不直言。”
“我说了啊,你也不是没瞧见他那股矜持劲儿。”
“遥丫,小祁知道你会体谅旁人,定会觉得你长大了。”
“哎呦,别提啦。这次偷偷摸摸下山,回去铁定要被阿爷说教…为何不走了?”
角雕不再前行,祁逍遥感到疑惑,从角雕脖颈的羽毛中抬起头,唐远迩已在前方止步,拄着佩剑正对他们。
“在作甚。”妥帖的三个字,喘着游丝一般的气息。
“你没看见吗,我在跟着你啊。”祁逍遥道,被撞见了来不及避躲,干脆正面回答。
“方才不是已说了再见。”
“对啊,再见,就是你再回头还能看见我。”直言不讳,惊得唐远迩微微愣住,但很快又恢复了不平易近人的表情。
也不多做言论告诉了唐远迩,不上来就要角雕吞了他,弄得角雕也不知多嘴点什么回祁逍遥。唐远迩缓慢的走到角雕尾后,凭借仅剩的可用灵力落到背上坐好。
“坐稳喽,把好我,不要抓大鸟的羽毛。”他怕起飞时劲太大,唐远迩会把角雕的羽毛抓掉。
一手抓着佩剑,毫不言语,思索着到底怎么如祁逍遥所言的“把好他”。正在思索的档儿,祁逍遥把唐远迩的佩剑抢过来与白起一同挂在自己身上,拉着唐远迩的双手放到了自己腰间。
“把这里,别掉下去了,是男人就不要羞那么多事情,有何可羞的。大鸟,飞吧!”
闻言,角雕振翅而飞。唐远迩下意识将放在祁逍遥腰间的手握的更紧,自己也没察觉到,忽而间祁逍遥已紧贴着自己。这下轮到祁逍遥觉着羞了,不经意地拎起了角雕脖颈的羽毛。角雕即便有疼的感觉,在云层中也无法说话告诉祁逍遥他扯到了自己的羽毛。
这人手劲怎么这么大,他不是怕羞吗?祁逍遥一头雾水,唐远迩一只手臂上的木板还在硌着自己,转头去瞧他,唐远迩的双眼已经被繁星点点的夜色吸住,还是那种装着不食烟火的眼睛,只是多了月牙形的月亮和亮亮的繁星。
“也罢,抱了就抱了,又不少肉。”祁逍遥心道,视线放回前方,问了唐歇的住址后,又告诉了角雕。
“头一次夜飞这么闷!”心里埋怨着,有点气的拔了角雕一根羽毛,疼的角雕飞行中震了一下。这么一震,唐远迩又搂的更紧。
祁逍遥认栽,认命一般再也不动弹。
地面上有人观到了高处飞翔的角雕,疑惑的问着同伴那是何物。
“巨鸟?好似还驮着人。”砍柴的樵夫回应着,又仔细得看着。
“背上两人贴合得那般近,不是散仙也铁定是道侣了。定不是咱们这种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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