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状况
闵星瀚已经开离咖啡馆很远了,和几个小时前的心情截然不同。
似乎那种困扰自己多时的烦躁不安,随着和张老师的谈话结束,便留在了那洞穴里。离开的越远,他的心也越平和。
要做的事情终于重新回到了正轨,总归是要继续往下进行的。
停好车后,他便开始盯着不远处的警察局大门,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人影溜溜的跑了出来,并且驾轻就熟的是奔着自己车的方向。
闵星瀚打开车门锁,老徐立刻蹲上了副驾驶。
“你这时间约得真是闹心,今天局里开绩效会呢!”徐言赫不爽的发了个牢骚,顺手把抽了一半的烟,自觉的熄灭了。
“那你还敢溜出来。”
“反正我是垫底部门,我怕什么,让小吴先顶着。”徐言赫扫了一眼闵星瀚,“我们的绩效还不是上面一句话的事儿哦,反正抓凶手也不算我的功劳。”
“我听你这意思....怎么感觉要离职啊?”虽然徐言赫不正经惯了,但明显这话里带着点平日里不常见的颓势,似乎不像发牢骚那么简单。
“不是没想过。”老徐挠挠头,“主要是上次悠悠这事儿对我刺激太大,你说我天天忙里忙外的图什么?连自己女儿都顾不上....”
“你别这么想....”
“我啊,就是个普通人,不像他们那些个鼓捣凶案的,扫/黄/涉/黑/的,都那么有追求,本来想着再往上爬一级,盼着涨点工资什么的.....这下也算想明白了,什么比我女儿更重要。”老徐强笑了一下,虽然话说的洒脱,但闵星瀚明白,他为这件事一定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了。
“说的也是。”闵星瀚点点头,不管老徐做什么决定,他都理所应当的支持。
“嚯?!你不应该给我打点鸡血吗?”老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不像你啊!”
“你做的决定自然有你的道理,不应该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改变吧,”闵星瀚把头定定的转向了前方,似乎也像说给自己听,“如果太在意别人的意见,那这件事不做也罢。”
徐言赫沉吟片刻,自顾自的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
短暂的沉默片刻,老徐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嘿!我偷溜出来可不是跟你讲人生哲学的!赶紧给我抓紧时间!我还得回去听领导讲话呢!”徐言赫用力拍了一把闵星瀚的肩膀,“回魂了回魂了,你之前问什么来着?尸检的情况是吧....”
“对。”
“先说俩人身份吧,都找到了。”
“这么快!?”闵星瀚吃了一惊。
“运气。”老徐诡异的笑了笑,“这案子从头到尾我都觉得是运气,你看,要不是你们,鬼知道哪破地方还躺着这两宗命案呢!”
闵星瀚不说话了,这都要归功于吴慕青吧。
“小孩嘛,就很简单了。把他跟以前水泥厂失踪的三个小朋友对比了一下,因为右腿受过伤,刚好符合第二个失踪的小朋友,叫李正正。”老徐说完,便开始在闵星瀚的车里一通摸索。
“你找什么呢?”
“喝的啊,你来找我没给我带点咖啡?我快困死了....”
“没来得及.....”
“你不是说你要去咖啡店吗?去咖啡店不给我带咖啡?小子你是人吗?”老徐暴躁的嘟囔着,看样子今天要开一整天的绩效会要让他爆炸。
圈住各种人类的规则不止来自于宗教,更大一部分来自于人类自己。
“行行行,喝咖啡。”闵星瀚举手投降,他示意老徐系好安全带,一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徐悠悠呆过的面包店。
“你换一家行不行....”徐言赫再次游走在崩溃边缘。
“干什么,蛋糕店又没错,”闵星瀚已经把车熄火了,“再说,你们这附近我只知道这一家卖咖啡的,你到底喝不喝?”
徐言赫罗里吧嗦的一通吐槽,但身体早已经屈服。
买了两杯拿铁,老徐像喝水一样灌了几大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续命丹药,而不是难喝的速溶勾兑咖啡。
“行了,说吧。”闵星瀚抿了一小口,皱了皱眉,实在是难喝到捏鼻子都灌不下去。
“李正正六岁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就水泥厂里面那个乱七八糟的样子,在那里长大的小孩子不受伤的才真是太有运气了,”老徐终于重新续到了正题上,“当年右腿直接摔骨折,之后被家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估计当时条件有点差,骨头没接好。”
“这样....”
“先是通过右腿骨锁定陈旧性骨折,然后有很幸运的找到了当年留下的医疗记录,挺顺利就锁定了小孩的身份。”老徐说话间带着点小得意,“本来还觉得会成为悬案呢,因为找来找去都没拼全身体,连头都没找到,没想到靠伤口突破了....”
“果然没有头吗?”其实这本该在闵星瀚的意料之中,只是突然被老徐提起,还是觉得有点震惊。
“两只手的骨骼是完整的,加上右腿骨骼,还有一部分肋骨,其他就没了。”说到这里,老徐叹了口气,“造孽哟,这么小的孩子。”
“失踪多久了?”
“大概....七年吧。”老徐抬头想了一下,“六岁受伤,十岁报失踪,截止到发现尸体,七年。”
“嗯。”
“真可怜,这孩子要活着的话,明年就该成年了。”
“那另一个呢?”闵星瀚打断了老徐的惋惜,那个成年男人的手骨立刻就浮现在了他脑海里,当时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差点戳穿王宇灿的头顶。
“啊,成年人那个....”老徐挠挠头,“男性。”
“倒是看得出来。”闵星瀚点点头。
当时粗略比对了一下手骨的大小,甚至比自己的还要大,骨头看起来也非常结实,如果是女性的,未免太夸张了。
“厂长。”
“什么?”这倒是没想到,闵星瀚皱了皱眉,“水泥厂的吗?”
“嗯。”老徐点点头,“应该说....前厂长吧。这是个民营的厂子,效益不景气,他就把厂子出售了。看记录是卖给了一个开发商,本来连着厂子一直往外扩几公里,都被那家开发商收购了,计划修个大型游乐场。”
“所以...?”
“开发商跑路了呗。”老徐摆摆手,示意后面的不太好说了,“说是开发商后台倒了,树倒猢狲散,上面的事儿咱也不敢问。”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是说卖工厂....”
“五年前?好像是.....”老徐拍拍脑门,“李正正失踪后没多久,又丢了第三个孩子,工人整日惶惶的,警察去查了好几次也没破案,又撑了两年,再加上平州市要搞环保,这种重工业更不受待见了,厂长干脆转手了。”
“你们怎么锁定的?发现了头吗?”
“可拉倒吧,这人也被搅碎了,哪来的头。”老徐把桌上的拿铁一饮而尽,“我们在后面又发现了几块身体,那几块好点,还带着皮肉,腐烂程度也不太严重,通过DNA找到了。”
“怎么会...”闵星瀚的表情从疑惑,突然转变了,“他坐过牢?”
“没错。”老徐捶了捶因为久坐而感到不适的老腰,“李吉庆,李正正的生父,年轻时候捅伤过人,蹲了两年牢。”
“也没有头。”
“你怎么那么在意头的事啊。”老徐站了起来,“我得回去了,差不多就这些吧。”
“李庆吉什么时候死的?”
“三个月前。”老徐趁闵星瀚问之前快速把话说完,“我们发现的情况,只有右手是骨头,像是被特别的处理过,真的很诡异。”
闵星瀚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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